第三十八章 网(1 / 1)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深藏于霍格沃茨城堡幽暗潮湿的地窖深处。绿幽幽的灯火透过蛇形灯座投射在阴冷的石壁上,映照着悬挂的古老挂毯上银蛇蜿蜒的图案。空气里弥漫着水汽、古老的石料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属于纯血统的优越与野心交织的氛围。

汤姆·里德尔坐在壁炉旁一张高背墨绿色天鹅绒扶手椅中,姿态放松而优雅,如同盘踞在巢穴中的蛇王。壁炉里跳跃的绿色火焰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投下变幻莫测的光影,将他本就完美的侧脸勾勒得更加棱角分明,也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阴鸷。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有着淡金色头发和苍白面容的六年级首席,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汇报着近期纯血家族间传递的消息和某些教授动向的观察。埃弗里和诺特则坐在稍远些的沙发上,姿态虽放松,眼神却难掩敬畏地看着中央的领袖。空气中飘散着昂贵雪茄的淡香。

“……斯拉格霍恩对那个格兰芬多的麻种女孩最近在魔药上的小聪明很感兴趣,不过,”马尔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依旧认为,里德尔,你的天赋是无可争议的。”他适时地送上恭维。

汤姆只是微微颔首,指尖在光滑的乌木魔杖上轻轻摩挲,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那魔杖仿佛是他肢体的延伸,蕴含着冰冷而强大的力量。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在马尔福身上,而是穿透了壁炉跳跃的火焰,仿佛在凝视着某个更宏大、更黑暗的图景。

“天赋…”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种冰封湖面般的寒意,“只是通往永恒的基石,阿布拉克萨斯。真正的力量,在于超越时间的桎梏,在于灵魂的不朽。”他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们追随我,是因为你们看到了这条路的终点。永生,才是我们最终的奖赏。”

埃弗里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您说的对,里德尔大人。那些庸碌之辈,终将在时间的尘埃里腐烂,而我们…”他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而我们,”汤姆打断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需要更坚实的保障。霍格沃茨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邃。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遗产…只是开始。”他提到斯莱特林时,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归属感,但眼底深处,是冰冷的算计。“我需要你们留意一切与古代魔法、灵魂分割术、以及…强大容器有关的线索。无论是图书馆的禁书区,还是某些教授无意间的闲谈,任何碎片都可能有价值。”

“是,里德尔大人。”三人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的休息室里回荡。

诺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关于…那个怀特?拉文克劳的混血?”他注意到提到这个名字时,汤姆摩挲魔杖的指尖极其细微地停顿了零点一秒。“她的力量似乎很奇特,斯拉格霍恩也提过。她如今…似乎很依赖您?”诺特的语气带着一丝探究,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领袖关注点转移的疑虑。

瞬间,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汤姆缓缓抬起眼帘,目光落在诺特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平静,而是一种深潭骤然结冰的幽暗。他并未发怒,甚至唇角还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让壁炉的绿色火焰都似乎摇曳了一下。埃弗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马尔福屏住了呼吸。

“洛特斯·怀特,”汤姆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占有欲,“她是我…精心照料的作品。”他刻意加重了“照料”这个词,如同在宣告主权。“她的力量,她的…价值,只有我能发掘,也只有我能掌控。”他的目光扫过诺特,冰冷如实质的刀锋,“她的处境,她的依赖,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任何对她不必要的关注或…干扰,”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都是对我意志的挑战。明白吗?”

最后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带着千钧之力。诺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他身后的石壁还要苍白,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明…明白了,里德尔大人!是我多嘴了!”他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令人胆寒暗流的眼睛。

汤姆满意地收回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壁炉跳跃的火焰,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威慑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他端起手边一只盛着深红色液体的水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然而,在他深邃的眼眸深处,那冰冷的占有欲并未消散,反而如同烙印般更加深刻。洛特斯·怀特,那朵被他亲手引入陷阱、逐渐凋零却又对他绽放出依赖的蓝莲,已成为他私人领域里一件不容他人觊觎的、独特的收藏品。她的存在本身,就激发着他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掌控本能。

“至于永生之路,”他放下酒杯,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我已有了一些…独特的构想。萨拉查的密室,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门。而门后的奥秘,需要更古老的钥匙去开启。”他的话语如同谜语,却让在场的斯莱特林们眼中再次燃起敬畏与期待的火光。壁炉的绿火在他眼中跳跃,映照出那深藏于优雅皮囊之下、对永恒权力永不餍足的贪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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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翼的单人病房里,月光失去了温度,冰冷地泼洒在地板上,像一片凝固的水银。卡珊德拉的床铺空荡荡的,更添几分死寂。洛特斯蜷缩在厚重的被子里,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体内那团冰冷的铅块似乎活了过来,散发着阵阵寒意,深入骨髓。疲惫像沉重的铅水灌满了四肢百骸,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沉浮。

不知何时,她坠入了梦境。

又或许,那不是梦境,那是属于郝梯公主的她时的冰冷绝望。

刺鼻的气味,浓烈得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浓稠的没药和肉桂香膏试图掩盖,却怎么也遮不住那股更原始的、死亡本身散发出的冰冷甜腥和内脏腐败的恶臭。空气沉重、凝滞,带着地下墓穴特有的、深入骨髓的阴冷湿气。她躺在冰冷的、坚硬的石台上,身体被剥去所有蔽体的衣物,赤裸而脆弱地暴露在昏暗摇曳的油脂灯光下。祭司们戴着冰冷无情的阿努比斯狼头面具,他们的眼睛在面具空洞后闪烁着毫无生气的、仪式化的光芒。

“不…不要…”她想尖叫,想挣扎,但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强大的魔法仪式力量死死禁锢!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喉咙像是被浸透了树脂的亚麻布堵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如同蚊蚋般的绝望呜咽。前世被制成木乃伊、灵魂被强行禁锢在腐朽躯壳中的恐怖记忆,如同挣脱了封印的毒蛇,猛地缠住了她的灵魂!

她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带着锋利边缘的黑曜石刀!它精准而残忍地切开她腹部的皮肤,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没有剧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和灵魂被亵渎的极致屈辱!她能“听”到内脏被掏出时粘腻滑溜的可怕声响,被丢弃在一旁石盆里的沉闷噗通声…那是她的生命之源在被剥离!接着是那长长的、带着弯钩的青铜工具,猛地从她的鼻孔刺入,搅动!捣碎!将她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再被粗鲁地抽出、丢弃!那感觉不是物理的疼痛,而是灵魂被亵渎、被玷污、被彻底摧毁的极致虚无感和无力感!

“嗬…呃…”每一次无声的呜咽都带着灵魂撕裂的痛苦。她的身体被掏空,只剩下一个残破的、等待被填充香料和干燥的空壳。沉重的、浸透了防腐树脂的亚麻布条开始缠绕上来!冰冷、粗糙、带着刺鼻的气味!它们一圈又一圈,如同贪婪的白色巨蟒,从她的脚趾开始,缓慢而坚决地向上吞噬!缠绕过小腿、大腿、腰腹…每一次缠绕都带来更深的窒息感,每一次收紧都象征着自由和生命的彻底剥夺!她被包裹、被束缚、被永恒地禁锢在这死亡的裹尸布中!

极致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随着躯体的腐朽而逐渐模糊、消散,即将堕入永恒的黑暗!

就在意识即将被永恒的虚无彻底吞噬的瞬间,一点微弱的光芒,如同幻觉般,在无边的黑暗、刺鼻的香料和冰冷的裹尸布中亮起。

那是一朵花。

一朵在死亡包裹中幽幽绽放的蓝莲花。

它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的淡蓝色光晕,花瓣舒展,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顽强地穿透了死亡的腐朽气息和冰冷的亚麻布束缚。那光芒如此熟悉…那是…她灵魂深处的印记!是她力量的源泉!是她最后一丝未被玷污的本质!

“救…我…”她在被亚麻布包裹的窒息中用尽最后一丝灵魂的力量无声地呼唤。

然而,就在她试图靠近那朵带来唯一希望的蓝莲时,异变陡生!

一只冰冷、苍白、指节分明的手,骤然从她身旁的黑暗中伸出!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力量,猛地扼住了她正被亚麻布缠绕的脖颈!

那手指的触感…冰冷、干燥、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优雅力度!是…汤姆·里德尔的手!

亚麻布的缠绕因为这扼住脖颈的手而骤然收紧!极致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无法呼吸,无法尖叫。那冰冷的手指如同铁箍,无情地掐断了她最后的生机,也掐灭了她眼前那朵唯一的、散发着微光的蓝莲!花瓣瞬间凋零、粉碎,化作冰冷的蓝色尘埃,消散在无边的黑暗、刺鼻的香料和永恒的裹尸布束缚中!

“不——!!!”

洛特斯·怀特猛地从病床上弹坐起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冷汗如同冰冷的瀑布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紧紧贴在身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炸裂开来!眼前仿佛还残留着那扼住脖颈的苍白手指、冰冷缠绕的亚麻布条、祭司们毫无生气的狼头面具,以及蓝莲凋零的冰冷尘埃。

月光冰冷地照在她惨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上,映照出那双因极致恐惧而空洞放大的眼眸。她颤抖着抬起手,死死地、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仿佛那些冰冷的亚麻布条和那只扼住喉咙的手还在那里!指尖下的皮肤冰凉一片,脉搏却狂跳得如同濒死的鼓点。她甚至能感觉到一种被掏空的、内脏被剥离的可怕虚无感!

体内的那团铅块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绝望的空洞感。力量依旧沉寂,但更让她灵魂战栗的是——在那噩梦中,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亲手掐灭、将她彻底推入永恒黑暗与束缚的,竟然是…那个她白天还在依赖着、渴望着的身影。

竟然是汤姆。

怎么会是汤姆?

前世被制成木乃伊、灵魂被永恒禁锢的冰冷绝望,与今生对汤姆·里德尔那逐渐滋生的、带着甜蜜的依赖,在噩梦的熔炉里被粗暴地、血淋淋地搅合在一起。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崩塌,依赖的藤蔓化作了冰冷的裹尸布。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蜷缩起身体,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膝盖里,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寂静的医疗翼病房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呜咽声,在冰冷的月光下绝望地回荡。

那枚被她紧握在手中、在噩梦中硌疼了她的银色莲花书签,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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