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你拿回去。”
南奚不喜欢沈姝的态度，当然也看不上她的钱。
五十块而已，虽然多，但她自己也不是挣不到。
“领唱人选是方老师定的，我凭的是实力，这是你的钱买不来的。”
沈姝没有想过她会被拒绝。
想到拿不到领唱的名额，她回家就会让妈妈失望，沈姝瞬间有些暴躁起来：“南奚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要是觉得钱不够我可以再加，钱不是问题……”
“我说了，我凭的是实力，你就算有再多钱，你的实力也不如我。”
南奚把信封塞回沈姝怀里，她云淡风轻地回了排练室。
沈姝没有拿到领唱的名额，她回到家以后，弱小又无助地站在沈母旁边。
“妈妈，南奚她不肯把名额卖给我，要不然这次就让她上台，我下次再努力……”
沈姝不敢看沈母失望的脸色，她咬着牙不安地低着脑袋，已经做好了被沈母骂一顿的准备。
“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我不知道还能把什么事情交给你来办？”
沈母看着沈姝那副鹌鹑模样，她眉头皱得更紧：“我和你父亲的朋友都知道你在文艺部上班，他们也晓得文艺部过两天就有汇报表演，你不能领唱，是要让大家都看我和你父亲的笑话？”
沈母没好气地看着这个小女儿，真不知道怎么两个儿子那么优秀，就沈姝不成器！
“可是妈妈……”
沈姝委屈地想要为自己讲话：“只是一次表演而已……”
“好了！名额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但你要是把握不好这个机会再出幺蛾子，就不要讲妈妈不疼你了。”
沈母不想听沈姝便捷，她没好气地走到电话机旁，摇了摇手柄，联系朋友帮忙。
等电话那头的人确定愿意帮沈姝拿到这个领唱的名额以后，沈母脸上才终于有了笑。
她放下电话提醒沈姝：“李主任答应帮忙了，你要给我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要是再出这种被乡下丫头比下去的事情，你也别待在文艺部，给你爸爸和我丢人现眼了。”
沈姝瘪嘴，比起妈妈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威胁，拿到这个名额，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南奚是在第二天排练时才接到领唱名额更换的通知的。
方负责人脸色为难地把她喊到排练室的外面，解释换人的原因。
“沈姝的妈妈找了上面的领导，不出意外……这个名额板上钉钉是她的了，南奚你很优秀，但领唱的事……等下次吧。”
方负责人也为难，沈姝虽然天赋还可以，但比起南奚……就是小溪和江河的区别。
“领导的意思？”南奚蹙眉看着方负责人，她手指无意识地抓着上衣的衣摆，“那还有转圜的余地吗？或者我和她公平竞争。”
方负责人皱眉，似乎是在思索南奚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犹豫地说道：“或许可以，但你有把握，一定能够赢过沈姝吗？”
李主任指定了沈姝领唱，南奚想把她替下来，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那他这边也不好和李主任交差。
“我有信心。”南奚双眼发亮，“只要老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回到排练室以后，南奚直接走到正对着镜子练声的沈姝旁边。
沈姝察觉到南奚的靠近，她偏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沈姝同志，关于过几天市里文艺汇演的事情，我想向你发起挑战，我们两个公平竞争领唱的位置。”
南奚的声音很大，清晰地响彻整个排练室：“我已经获得了方老师的允许，我们各凭本事。”
“竞争？”
沈姝听到这两个字以后不可置否地嗤笑一笑：“南奚，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领唱的人选已经定下来是我，我凭什么要和你竞争？”
“就凭实力。”
南奚看着沈姝，她双眸清亮：“你不敢答应和我公平竞争，难道是因为你知道你不如我，那么你得到这个领唱的名额……”
“谁说我不如你？”沈姝陡然拔高声音，害怕南奚说出不该说的话，“但我不吃激将法，我不会答应你的。”
她们两个人竞争领唱名额的事也吸引了排练室其他几个同事的注意。
几个平时总跟在沈姝身后的女生把南奚围住，其中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生还推了南奚一把。
“南奚你少在这里恃才傲物，我们姝姝都说了不答应你！”
“就是，以为方老师当众夸了你几句，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赶紧滚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推搡和嘲讽像潮水般涌来，南奚被挤得踉跄了一下，却始终挺直脊背。
她看着眼前这几张或得意或鄙夷的脸，冷静地道：“是我恃才傲物吗？沈姝你敢说方老师为什么选你做领唱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巴掌一样扇在沈姝脸上，沈姝的脸色瞬间难看。
“不敢说？”南奚往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你不敢比，是因为知道你比不过我，只能靠家里？”
“比就比！”沈姝胸口剧烈地起伏，她情绪极不稳定，“之前的汇报演出你能赢都是意外，这次，我一定要你知道，谁才是文艺部这批学员里，最优秀的！”
“沈姝，说实话大家都知道南奚唱得就是比你好。”
负责弹奏钢琴的戴眼镜男生突然开口，他是负责钢琴伴奏的：“而且我们也觉得领唱得凭真本事，大家要是想竞争，就各凭本事，胜者优先。”
“对，也不能老师们说是谁就是谁！”
“让沈姝比！输了就走别占着位置！”
附和声此起彼伏，训练室的氛围剑拔弩张。
刚调来的新老师林老师对这批学员不算熟悉，但她听方老师提起过南奚的名字。
林老师遵循大家的意见，刚刚也听见沈姝同意比试。
她看向沈姝：“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竞争，那五天后的下午，就在排练室，演唱曲目《东方红》。”
“其余的学员负责当评委，演唱结束后大家不记名投票，谁的票数高，谁就可以担任这一次文艺汇演的领唱。”
林老师刚接手这批学员的声乐教导工作，她不想卷入学员的旧怨，所以选择顾及大多数人的意见。